《致初戀:一個知青的海外生涯》本是我用自创的日记式书信体所写的自传或回忆录,全书分上下两集,上集是写给初恋的,于2000新年前后一两个月之中草成;下集则是写给“初爱"的,于2020新年前后一个月内完成。尽管现在早已人事已非,但除了我父母和妻子,这两位女性毕竟是对我一生影响最大的两个人。如果说前者使我自大学毕业后改变了人生路向,后者则给我充分的灵感力量以致在文学创作上获得了两大自我突破:一是抒写並发表了比我所知作者更多的情诗;二是用英文写作并发表了许多长、短篇小说及随笔。《致初戀》一书是在新冠疫情的高峰期间匆匆出版的,未曾想成了我的“种子作品”:其后出版的英文长篇小说(DETACHING《出走》,THE TUNER《调音哨》), 数十个短篇小说,包括短篇小说集FLASHBACKS《倒叙》,以及即将出版的英文三部曲PARADISE REGAINED《复乐园》和散文集RETURN TO THE ROOT《归根集》,都是该书的英文衍生作品。现在此分期贴出,与其为了分享,不如为了存档,算是俺曾活过的见证,也算是把自个儿上传到网络空间或某个平行世界吧。
作者:袁昌明; 出版社:温哥华太平洋诗歌出版社;出版日期:2021年;体裁:日记式书信回忆录;字数:28万;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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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 致祁红
第26封信
2021年1月12日,星期二,陰
昨夜你在微信中“很想說一件很離譜的事”,在我的追問下你只提到"如果一切都成了,我們的關系很有趣",然後你又拒絕我的要求,打發我說:“你永遠也想不到,憑你的聰明才智去猜,防老年癡呆。”由于打工活動量大讓人興奮、加上不斷捉摸你所講的倒底是什麽意思使我幾乎通宵失眠,今晨臨起床前才睡著了半個小時左右,居然做了一個甜美的夢。
我夢見身處一個風景優美的小山村,坐在一個簡陋無屜的深色長方桌前查看是否有你的微信,可是平板電腦突然變成了筆記本,上面寫著幾個紅色的密碼似的方塊字,當我苦思不得其解時你施施然出現在我面前,我們倆都比現在年輕得多,好像新婚不久,你走過來坐到我的腿上,我吻了吻你紅透的、吹彈可破的臉頰,接著又蒙太奇式地置身于一個新的情景:我們在青山綠水間有一個漂亮的茅草屋,還有一個十分可愛、剛學會走路的女兒,我反複問你她到哪去玩,一眨眼天黑了,我們一起上床就寢,本來我想和你纏綿做愛,可是孩子隔在中間生生把我給急醒了。看來,你的偈語實現啦:我在夢中不但返老還童,還在你面前表現得如癡如“呆”!这个梦真是写诗的好素材!
夢中的茅屋讓我想起昨天我向你講到賣掉了我在溫哥華西區的第一個自住房。可是眼看著只剩下個把月就要辦理交割手續,我一時還不知道全家應該搬到哪去住。新投資房的主層似乎是唯一的選擇,但各方面考慮又覺得不太適合。我決定一邊爭取再次獲得銀行的貸款以便另買一個自住房,一邊做好各種准備先搬到投資房再說。可十分令人吃驚、懊悔的是,在尋找房子的過程中我發現房價正開始穩步上漲,而且漲勢了得,我用賣房所得的資金根本買不回我剛賣掉的、原來的自住房,于是我和妻立馬發瘋似地到處尋找房源。有天她下班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個有房待售的掛牌,我們當晚去看了看房子的外表及周圍的環境,一回家就聯系賣方經紀盡快看房。第二天妻要上班,大兒子遠在日本京都實習,我便領著小兒子在經紀的陪同下看了看房子內部的情況,覺得還不錯,雖然價格高很多,但房子也新得多,結構、款式、狀態都較好,斜對面雖有個教堂,但它帶有一個籃球場,對我的兩個兒子更適合。還沒有完全結束參觀,我意識到其它與我同時看房的幾個買主也可能會下單,我故意說這個房子風水差,心裏卻決定當場出手,在妻從未參與的情況下幾乎毫無懸念地將它搶到了手。
這次買房成功完全靠的是我的敏感與精明,每次回憶此事都讓我感到有幾分得意。在下單的前一天夜裏,我坐在床上提前反複估算出如請賣方經紀同時兼做我方經紀應得的傭金,以及賣方在最壞情況下可能有的讓價空間,從而確定好下單的價位與談判的策略。因強烈覺察到房市可能正在進入下一個上漲周期,推想一般的買家還不會主動提價下單,所以我先答應事成後給經紀一千元的現金獎勵,然後一次性出價76.6萬元,看到我只是象征性地砍了兩千元的價,賣方很痛快就同意成交了,並為我方便搬家把交割日訂在06年5月24日,這與我交出原自住房的匙鑰僅有兩天之隔。
搬到新家不久,我們偶然獲得一個從美國國內到拉斯維加斯進行三天免費旅遊的機會。記得那是七月初的一個清晨,我長途駕車帶著妻趕到西雅圖附近的一個小機場,並于當天中午乘指定的航班到達目的地。盡管往返機票、主要景點的門票和兩個晚上的酒店住宿費都不用花錢,可是剛買房手頭特緊還沒有緩過來,加之用較弱的加元換成美元高價消費太心疼,三天之內我們自掏腰包吃得非常節省,白天找價廉的自助餐,晚上步行看街景又熱又渴,買過一杯生啤妻還留著讓我喝。有個晚上下樓我把一張最低面值的紙幣塞進了角子機,結果稀裏呼噜連個反應都沒有,好在我毫不介意,反正我對任何形式的賭博從來都沒有興趣、也一無所知,扔一張美元無非是想表明自已曾來賭城一遊。這次觀光甚飽眼福,終于看到了雄偉壯麗的現代建築和紙醉金迷的花花世界,但印象最深的還是這兩點:一是那兒炎熱的氣候,白天夜晚都熱浪滾滾,讓我重新體驗到在高中時就想脫離的家鄉地獄般的天氣;二是我常常聞到一種較為特殊的、淡淡的植物香味。如果說在馬峪河下鄉的經曆對我有什麽重要影響的話,喜山愛樹就象當初喜愛你的音容笑貌一樣成了我精神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為了搞清楚是什麽植物,我象狗一樣到處嗅,無奈最終還是沒找到味源。第三天半夜乘機返回原機埸,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停在居民區私人車庫的汽車,然後在高速公路上連續開了三百多裏的夜車,回到溫哥華已是第二天淩晨。
大約是在八、九月間,韋綱和謝明按約定的日期到達溫哥華。雖自千禧年前謝明主動給我打了電話後一直保持著聯系,她與我分手25年還是首次重逢,這次他們不計前嫌住進了我們家,還分別給我們帶來了禮物,記得其中一個是較高檔的荷蘭名産菲力普剃須器。我們為了表達自己的熱情特意把樓上的主人房讓給他倆下榻,自己則在主層的家庭活動室搭床就寢。韋在北美的老同學比較多,他倆開著我們的車去過一趟美國,中間還到過加拿大別的什麽地方,我們夫婦則都忙于各自的工作,再說因我和查明有過那段公開的戀愛關系,我們在各自的配偶面前多少有點兒尴尬,好在我們兩對夫妻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交談也很有限,主要話題不肖說都與馬峪河當知青的經曆有關,我心想你才是全知青隊讓最我挂念的人,口上當然對誰也沒說過,大家只是一團和氣。他倆很客套,我們也很熱情。尤其是我,心中一直對謝明懷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愧疚感。看到她和韋相親相愛、一切靜好,我真為她感到高興。回想起當初我父親曾誇謝有一幅“旺夫相”,而她先看我是研究生也鼓勵韋讀研,後看我出國留學,她又極力支持他出國,事實上果真應驗了我老爸的話。臨別前我們帶著他倆到有名的華人城列治文市轉了轉,請他們在中式快餐店吃了一頓飯,因我自己飯量一直很小、對飲食從不講究,沒想到要為韋多叫一份,結果謝明給他猛撥飯菜我都沒注意,直到晚上在家替他們餞行、謝明提到他的飯量較大時我才意識到中午沒讓他吃飽飯,以至後來一想起這事就覺得十分難為情。
他們走後,我一如往常每天奔波,一邊忙著教學工作,一邊精心打理兩個房子、管教兩個兒子,當然還抽空讀詩、寫詩及投稿。湊巧的是,在我年滿五十周歲的前兩天,突然收到英國曆史最悠久、堪稱頂級英語文學刊物之一的《倫敦雜志》的贈刊,裏面不僅刊載了我題為"人類文化"及"格言詩九首"的兩首詩,還有一張45英鎊的支票,真是一個令人頗感驚喜的生日禮物。對我來說,能在該雜志上發表作品,說明我的英語原創詩達到了一個頗高的水平,使人感到不但無愧于自己的英文博士學位,還多少為國人爭了一點兒光。是啊,國內學英語的人數以千萬計,曆史上的留學人員也數以十萬計,包括徐志摩在內,沒有幾個母語是中文的國人能有此不俗的表現,而我十九歲才開始學英語字母,能有這個成就殊不容易。大約是在同一時間,有個學生提到我的一首詩好像被什麽學校當作了閱讀材料,我回家在電腦上仔佃一查,發現是加國著名的阿爾伯塔大學有個英文教授把我剛發表的新作"移民"一詩指定為英文必修課的閱讀內容,這件事讓我著實高興、自豪了很長一段時間。喜事成雙之際,我雖感到幾分得意,心裏又覺得很可能只是僥幸而已,自己並無真正出衆的詩才,一兩次在名刊上得以發表並不能證明太多的事情。記得當時還有一個上海來的王姓英語教授看到我發表過的中英文詩作後,不知什麽緣由曾到過我家,當面誇獎我的詩寫得非常有水平,還說:“我能看明白你的詩中隱藏著一種特別的聰明。”聽了他的這個評論,我覺得他可能是一個難得的知己,可惜後來突然沒了聯系,若幹年後才知道他沒幾日就診斷出患有血癌什麽的,不久就去世了。不過,由于這些正面反饋,使我更加下定決心,無論今後有什麽結果,自已也要埋頭繼續寫下去!
隨著聖誕節即將來臨,我變得越來越忙。大概是06年的12月20日左右晚上十點多鍾,我上完課經過跨海大橋回家時,突然覺得腹疼,而且一陣比一陣更難忍受,于是,在路過溫哥華總醫院時我順便去看急診,可恨的是,接待人員的態度極為惡劣,挂號等了不久,我又上前說痛得我有些受不了了,她卻繼續和旁邊的男同事聊著閑天,頭也不回地嗆了我一句:"反正你還沒死,一邊等著去!"後來我根據這個經曆寫過一首諷刺詩還得以正式發表過。到了半夜,我暈頭轉向地被護士推到有關科室做檢查,臨了一個華人醫生過來用英語對我說:"情況不太好,可能是急性闌尾炎需要做手術。"就這樣,我一個人在醫院住了三、四天,因為整天打點滴、用導管排尿,我雖一個人住單間,各方面服務和條件都很好,而且無需花自己一個蹦子兒,但畢竟十分難受。尤其是麻藥停止作用的那一刻,我的意識中有一面布滿彩色斑點的幕牆突然落下,隨之深切地感到傷口疼痛難忍,這個記憶至今都非常清晰。住院期間雖無人看望,但出院時還是妻冒著大雪來接我回家的。
2021年1月13日,星期三,晴間或有太陽
出院後時逢年終,我趁在家養病算了一下全年的收入,發現當年的平均月收入頗為可觀,不但是我來加以來的最高紀錄,後來的水平離此記錄也只是越來越遠。高興之際,不料在幾天之內和大兒子一起先後經曆了令人可歎又可惜的絕交之事。聖誕節那天早晨,我按往年的習慣給好友老孫主動打電話致以節日問候,他竟在電話中變本加厲地勸我皈依基督教,還用尖刻的話擠兌我,我忍無可忍,急忙收住話題匆匆與他結束交談,掛電話時雙方都明白今生再也不會互相聯系了。他比我大十二歲,從天津到內蒙下鄉長達八年之久,比我先到薩斯卡徹溫大學,攻讀的是數學博士學位,不幸因導師與主考教授鬧矛盾拒絕通過他的論文答辯,這一痛苦的經曆讓他不但皈依了基督教,還成了當地華人教會的著名長老。他與蔣大為是高中時期的同班同學,歌唱得特別好,廚藝也很高,一直對我很不錯,我也相應地把他當作兄友。可是他從不主動打電話給我,每次我在節日向他致意時他又總是勸我加入教會。要知道,我是特別具有獨立精神之人,尤不能忍受別人給我強加信仰或精神桎梏,我老爸常常勸說我皈依佛教我也異常反感。這次決定與老孫斷交我是非常痛心的,主要原因很簡單:他是我自費來加留學以來唯一的好朋友。雖然我先後有意結交過不少人,但大多與利益和孩子有關,比如兩個兒子同學的幾個家長前後似乎和我特別談得來,後來都不知什麽原因要麽我有意避之,要麽被人有意避之,從而再也沒有一個關系真正密切的好友了。
到了07年元旦節,我問大兒子他半年前從日本實習回家後、第一次新交的女友珍妮是否在寒假期間和他有過聯系,他說沒有,我當時就感到情況不妙。她原是來自上海一個醫生家庭的語言留學生,其父看到我的招租廣告帶她過來看中了我們所有有關的情況便安排她成為我們遷入新家後唯一的寄宿生。象絕大多數上海姑娘一樣,她長得並不怎麽好看。好在性格比較逗人喜歡,年齡還只有十八歲,大兒子看上比自己小三歲的她不久就近水樓台地主動開始追她,我們注意到她晚間經常在兒子的房間呆到深夜,有時甚至在床上擁坐在一起,不管實際情況怎樣,我是鼓勵兒子交女友的,就他和珍妮的關系我任其自然發展。結果她元月一號回溫哥華就在電話裏提出要搬家,這種突然的舉動足以表明她要結束和兒子交往的心意已決,兒子剛開始還不相信我的推斷,不久便得知她在上海本來就有男朋友。在她現身之前,我提醒兒子要紳士些幫她搬行李,看到兒子被小姑娘耍弄還對她依依不舍的痛苦臉色,叫我心疼至極並終身難忘!
幾個月後,在美國工作的陳姓老同學又來我家相聚,這次他帶著比他年長一兩歲的"姘頭"(他與原配前後打了近20年的離婚官司,其時遠未結案)。和上次相比,他明顯沒那麽志高氣揚、目空一切了,既沒有誇誇其談地說他在美國如何當高科技精英,更沒有再次提及他如何能隨心所欲地睡年輕漂亮、知性有錢的女人。不過,也許是為了在姘頭前擡高自已,他一味地當著我妻的面話裏話外都出言譏笑我、擠兌我,想到自已無論在讀書、成名、還是在家庭、賺錢方面我實際上都超過了他,我嘴上雖只字不說,臉上卻有點兒掛不住,連他的姘頭都覺得他在老同學面前太放肆了。我向他出示了一些我發表過的作品,他當時不置一言,只是等到共進晚餐時好像才提到:“你們學文科的容易發表點東西,我們學理工的就太難了。”這話好像韋在我處也曾說過。陳當時還有些話我本來沒想到事後要告訴妻,但後來有次和她伴嘴,她或許是故意為了更加激怒我,突然向我甩了一句:"不過了,我跟陳XX去!"這句話我後來當面講給易明聽,她說:"這話真該給她一巴掌!"不過當時面對妻的這一汙辱性威脅,我卻被噎得、氣得、急得說不出話來。等關系緩和後,我才告訴她陳喜歡的是人家謝明,因為在我家兩次相會,他在私下都曾對我說過:"你是哪根筋長反了,為啥當初沒娶謝明?"
還說她"人也長得漂亮,又是縣太爺的千金。"聽了這些話,妻非常生氣:"在這兒給他吃、給他住,他怎麽這樣!"從此,陳在我們心中都不再是個很受歡迎的人了。
由于一切看起來都走在正軌上,我于七月中旬攜幼子乘飛機回國休假。這是自1997年以來十年內首次、也是來加後第二次回國。我之所以常年累月、毫無間斷地在加國打拚,從來不敢有所懈怠,是因為對于我這個單幹戶來說,回國探親休假不但會減少數額不小的收入,同時還會增加大筆的開銷,一減一加,經濟效益實在太差。但這次時逢我的知天命之年,許多因素都要求我自己放松一次。後來40多天的回國經曆說明此行倒也的確不虛。
按預定的旅行計劃,為讓十二歲的小兒子增加一些閱曆,我們先在上海住了一個星期。一出機場,我們由一個寄宿生的家人派車送到松滋的老同學王丞的家。王在高中初期曾和我很要好,後來他考研路過天津時我們還招待過他,而對他自學成才的經曆我也一直表示敬佩。幾十年後首次在上海重逢,我們自然非常高興,盡管我敏感地意識到王的態度裏隱含著某種莫名其妙的異樣成分,他還是很客氣地請我們父子在附近餐館吃了一頓上海餐。因為時差反應,我幾乎一夜都沒睡著,第二天早上六點不到,我帶著同樣新奇、興奮的青兒到火車站買票參加了蘇州一日遊,雖然隨身只帶了幾十元加幣的零錢,我還是在參觀時征得直銷店經理的同意將其全數按人民幣的拆算價、給妻買了一串貨真價實的珍珠項鏈當紀念品,回到王家已是晚上十點多鍾。由于有了經驗,第三天淩晨起床,我又帶著兒子一起參加了杭州一日遊,時隔近30年舊地重遊,讓我感到變化著實不小,因經不住導遊人員的推薦,我把剩下的錢全用來買東西了,記得最貴的是蠶絲被,等夜裏十點多趕回上海時,父子倆又餓又累,兜裏剩下的錢只夠買一個包子分著吃。
第四天交大的兩個老同學分別從南昌和廣州趕來、准備與上海的同學一起為我舉辦餐會活動。其中最熱心的一個是剛從上海交大退休的李姓同學,正是她曾到我家住過;另一個是名叫安一鳴的女同學,她是我交大好友、時在江西當教授的周姓同學一生心儀的對象。據李早先介紹,安實際上是一個重感情、為人豪爽、事業有成的廣州律師,而我總認為她有些勢利卻實屬個人偏見。聯系上後,安說已在交大校內招待所給我們父子和周姓同學預訂好客房,因已提前付款,她堅持讓我們搬過去住在一起。會合後,我們交大761班十幾個同學特邀以前的老師葛教授在母校附近共進午餐,席間大家少不了對往事的追憶,我對葛教授竟然不記得我這個高材生感到非常失望,老同學們在談笑間好像有些話欲言又止,我猜想大概是因為在京工作並已退休的許姓女同學的緣故吧:我于天津讀研時曾和她有過一段時間的交往,最後可能據她講是我"辜負"了她。下午回交大校園參觀了以前的教室,還特意在原來活動過的地方拍照留念。晚餐時安忽然失態痛哭流涕,原來她與在廣東當教育廳長的丈夫長期不和,雖然他非常嚴謹、會做官並無小三的傳言,但他近乎與安分居,即使在一起也極少交流,簡直讓她守了大半輩子的活寡。女同學們都好言相勸,我也只能在一旁讪讪作陪。翌日,我們一起到外灘重聚,晚上參觀了一個老同學新買的公寓房。在招待所休息時,我向安提及自己曾對她抱有較深的偏見,還問她記不記得自己曾在我讀研時給天津的我來過一封非常長、措辭非常特別的信,她回答說不記得了。我又向她證明周對他一輩子都一往情深,望她珍惜這種純真的情懷,她聽後非常感動、並對周顯出格外的關懷。周一如既往總是沈默寡言,因長期沒有來往,和我沒了往日的深情厚意。臨別的前一天,安帶領著我們遊玩著名的城隍廟,趁我們父子觀光的時候,她自己頂著炎炎夏日在外排隊站了幾個鍾頭,為的只是讓我們嘗到美味的特色小籠包。下午她要我們陪她逛街,其目的原來是要給青兒買東西,推來推去,硬是給兒子買了一件高檔的T恤衫和名牌背包,從此讓我背上了她較為沈重的人情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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