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初戀:一個知青的海外生涯》本是我用自创的日记式书信体所写的自传或回忆录,全书分上下两集,上集是写给初恋的,于2000新年前后一两个月之中草成;下集则是写给“初爱"的,于2020新年前后一个月内完成。尽管现在早已人事已非,但除了我父母和妻子,这两位女性毕竟是对我一生影响最大的两个人。如果说前者使我自大学毕业后改变了人生路向,后者则给我充分的灵感力量以致在文学创作上获得了两大自我突破:一是抒写並发表了比我所知作者更多的情诗;二是用英文写作并发表了许多长、短篇小说及随笔。《致初戀》一书是在新冠疫情的高峰期间匆匆出版的,未曾想成了我的“种子作品”:其后出版的英文长篇小说(DETACHING《出走》,THE TUNER《调音哨》), 数十个短篇小说,包括短篇小说集FLASHBACKS《倒叙》,以及即将出版的英文三部曲PARADISE REGAINED《复乐园》和散文集RETURN TO THE ROOT《归根集》,都是该书的英文衍生作品。现在此分期贴出,与其为了分享,不如为了存档,算是俺曾活过的见证,也算是把自个儿上传到网络空间或某个平行世界吧。
作者:袁昌明; 出版社:温哥华太平洋诗歌出版社;出版日期:2021年;体裁:日记式书信回忆录;字数:28万;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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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 致祁红
第27封信
2021年1月14日,星期四,晴轉多雲
昨晚你說想跟我學英語,這可真給我出了個難題。咱們既不能見面,也不能視頻通話,僅靠限時的文字交流,是無法進行基本的聽說訓練的。還是今後找機會一起旅行、最好是旅居,這樣可以保證在最短的時間內收到最佳的教學效果。可是你真想跟我學嗎?你有這個膽量嗎?
不知怎的,只要回到荊州或松滋,我有兩件事總是不可思議地心有余而力不達。一是不能講英語。記得當初交大放假回家後有一個晚上,我們正要往新江口鎮的十字坡上走,郭健叫我講幾句英語讓他聽聽,我運了幾口氣還是沒說出口來,大概是因為鄉音與外語不相容吧。二是不能寫詩,即使得到什麽靈感也要等回到溫哥華才能提筆將其付諸于文字,比如有天清晨,我在母親家聽到外面的鳥啼聲而深受觸動,很久以後我才在加拿大把這種感覺寫出來,題為"多年未聽見",這首短詩曾數次得以正式發表;還比如和你在故鄉重逢時所體驗的一些感受,也是離開湖北後才予以書面表達的,原因可能是我的詩興受制于鄉情故境。事實上,我的人生與故鄉之間的關系很複雜,日後再與你詳說。
07年盛夏和幼子乘火車從上海回到荊州,沿途看到城鄉的巨大變化,我盡量捕捉自已的細微觀感,以便日後能應《倫敦雜志》主編之約寫篇文章介紹中國近年來的各種變化。(可惜後來文章是寫出來了,主編卻因與董事會鬧矛盾而辭了職、從而導致我的文章只能改投見刊于《美中評論》了。)到家休息了幾天,我帶著青兒參加了目的地為張家界的團遊活動,一路上吃得很開心,尤其是蔥炒小河蝦令人難以忘懷;住得也舒適,還第一次體驗了足浴。一到張家界,我被奇兀秀麗的山景驚呆了,看到一棵棵親切的大樹,回到久違的大自然懷抱,我禁不住上前親吻了一棵青松。面對如此秀美的山水,我們父子登山之興大發,于是一路光著上身、喘著大氣、揮汗如雨地爬上天門山山頂。唯一的小小不快是在半山腰中,一個滿臉凶相的小夥子向我強賣瓶裝水,要不是同行的遊人善意地提醒我,很可能會鬧出血案或人命。後來買了很多、很便宜的"玉器",其實我也知道可能是假貨,但畢竟需要帶點什麽紀念品也就顧不了那麽多了。因為總的印象極好,妻和大兒子次年回國時在我的強力推薦下也一同到過張家界一遊。
旅遊歸來,我與郭健聯系了一下,他是我高中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回國後唯一想見、又能見到的家鄉故人。他把我接到沙市開發區的一個什麽"好玩點兒"的地方。要知道,我當時在加拿大己生活了十八年之久,這還是第一次真正在國內"深入"生活,對一切的一切都感到非常疏離、陌生、同時又有幾分好奇。比如我在此之前一直對卡拉OK就沒什麽概念,連麻將、花牌見都沒見過。記得同時在場的好像還有李為紀和魏南兩人。自上交大以後,除了在遊玩班芙的回途中曾朝天喊過幾嗓子,我從來還沒有對著喇叭放聲唱過歌,所以自然不會在卡拉OK機上點唱什麽曲目。尴尬之際,他們喊來兩個年輕的姑娘過來作陪,但我連正眼也沒看她們一眼,只是覺得低俗、無聊,心中自忖道:原來你們在國內就是這麽過周末的呀!為了讓我更感興趣些,過了一小會郭叫我走進一個小門,說裏面有人等著見我。出于好奇,我急忙走進小房間,只見一個女人脫光了全身衣服坐在裏面,我沒敢正眼看她,印象中她的頭有點兒大,模樣很年輕。我問她:"等我的是你嗎?"她說:"是的,來吧!""幹什麽?""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呀!"我這才開始意識到老朋友大概是在用"計(妓)"款待我!我想起一個著名浪漫主義詩人描寫的嫖妓情景,也忍不住問她是哪兒的人,幹她這一行的收入情況怎樣,看她毫無興趣回答任何問題,我隨即匆匆結束了問話,然後塞給她一百元人民幣就轉身離開了。出來後郭趕忙走過來急切地問:"感覺怎樣?長得還不錯吧?"我嗫嚅著,含糊地哼了一聲。這一經曆在我心中隱藏了很久,這裏我還是第一次講出來,也許你都會笑話我對國內的情況一無所知。後來郭曾笑話我:我們已經提前給女孩付了錢,給你白玩都不會。"他還補充說:“‘包谷’ 從加拿大回來我們也是這樣招待的,他可比你會玩,一點都不客氣!”
你雖是我的"初愛",按你非常熟悉的李姓同學的說法可算是我下鄉“暗戀”的對象,內心深處當然十分渴望見到你,但因無處、也不便打聽你的下落,見你一面毫無可能,即使見著也不可能有任何意義的交流,只能時不時地、黙默地思戀你,所以與郭等聚了這麽一次就沒再聯系別的老同學了,也沒有興致想和其它人相會,唯一的例外是我的"初戀"易明。自2000年給她最後寄出第十七封信後,因逢科技泡沫破滅、投資慘敗而苦于、忙于"劫後余生"的生活,我已再次和她中斷了一切聯系,不過我知道她仍在枝江人民醫院工作。“被嫖妓”的第二天,我讓母親領我到車站買了去枝江的票,在無任何其它人知曉的情況下,踏上了一生特別令我激動的路程。傍晚時分,我在約定的地方與易明接上了頭。離別已長達二十七年之久,首次重逢讓彼此真是感概萬千,一時竟然不知從何時、何事談起。她比我年長一歲,看上去身材保持良好,但畢竟比從前老多了,臉也變得較為瘦長,當年的妩媚與光彩都依稀難見,不過,我當初喜歡上她不僅僅是她有好看動人的外表,更有比較知性的氣質。年過半百能與初戀再次相會、讓我了卻一大心願,我感到莫大的喜悅和慰籍。
她請我在一家僻靜的餐廳共進晚餐,主菜好象是火鍋,席間她告訴我說她老公常年住在廣州、天津兩地做貿易,生意談不上有什麽規模,但每年還是能賺點"小錢"回家的,女兒在北京傳媒大學正處畢業求職的緊張階段,她自己近幾年在醫院先後任婦産科主任和行政科負責人。吃過飯我們一起回到她家,看到她養了一個小金龜,我覺得有幾分驚訝。然後我把禮物拿岀來給她,記得是一盒加國特産花旗參,算是向她父母略表心意,一瓶法國香水,一串本是表弟給我的珍珠項鏈。她非常喜歡香水瓶別致的造型,然後拿起項鏈一看說:"還是周記的,這個不便宜!"最後我從包裏拿出兩本雜志並不無自豪地說:"這裏面有我發表的詩!"她說了句"這個我也看不懂"便隨手往旁邊一甩。看到她連翻都沒翻一下我感到格外失望。為什麽呢?我清楚地記得,"戀愛"期間她有一個晚上曾挽著我的手臂說:"希望你今後成為一個學者,我們就這樣手挽手地在月下散步!"如今我已基本上路,不但出國前就有了治學成果,如今還成了頗得認可的英文詩作者,可是她顯然忘了她年輕時的美好憧憬,對我發表詩作之事毫無興趣,我只好知趣地就此打住,不再回味往日的情懷。
晚上我們繼續深入交流,幾乎通宵達旦。最重要的話題當然是我們最後如何分手、為何未能成婚的原因。象當年一樣,她常常落淚,不無怨氣地說我太心急,沒有給她時間讓她處理與其正式男友的關系,更責怪我的分手方式太拙劣,反逼著她一氣之下把自已嫁了出去。我解釋了當時哀痛至極的心情與巨大的學業壓力,盡管我內心非常清楚,根本原因是她不夠愛我,或者更愛她那高大英俊、心靈手巧、非常懂愛、討女人喜歡的知青隊友。不過,我並未過多地刺激她。是的,我一生都堅信,只要愛得深,必成一家人。正如我媽媽曾說的,如果她真的愛我,她會不顧一切和我走在一起。第二天,因為怕我母親擔心,而她可以遲到但必須要上班,所以我依依不舍地與她道別下午就趕回了荊州。
為了讓青兒學點兒中文、或多或少地了解一下中國文化,我鼓勵他和弟弟的繼女一道參加了暑期補習班。每天我頂著烈日送他上學,課後又接他回家。到了周末,弟弟邀我和他的幾個當老總的朋友一起到農場消遣,我說不會、也沒興趣觀看別人搓麻將、打花牌,雲弟就單獨安排我提前到池塘裏去釣魚,這在當時算是比較雅致一點的休閑方式。過了一會兒,雲弟把媽媽給我專配的手機拿過來,我一接通,聽到的竟是易明的聲音,她說人己到荊州,讓我去接她,這真是個大大的驚喜!
我當即讓雲弟派車接人,等易明到了,雲弟偷偷住我懷裏塞了一厚沓錢便把我和她一起送到他家。房子在荊州中國銀行家屬區的頂樓,剛裝修完不久,沒有空調,我們只好吹著電扇聊天。到了傍晚,我因不了解環境便在附近找了一家看樣子不錯的餐廳,根據服務員的推薦點了很多小龍蝦,這玩藝兒其實我自己從來還沒有吃過,壓根也不會點菜(每次到餐廳吃飯都是妻負責點菜),草草吃完回到雲弟家。大概因為屋裏太熱、條件不太好,易明提議出去"開房",但我一來完全不熟悉國內環境和有關手續而且嫌麻煩,再則認為和女人"開房"聽起來有嫖妓之嫌,使純真高雅的初戀重逢墮落為平庸的男女偷情讓我感到不免有些低俗,所以我說:"就在這吧!"第二天我們吃完早餐走出大院門,我提請她到我母親家一起過周日,她因為與我媽曾見過一面就欣然同意了。可是走到離家不遠的東門附近時她突然變了掛、並堅持立馬乘車返回枝江,我感到不解,更非常失望。長期以來,我總覺得我媽媽命太苦,大兒媳一直缺乏向公婆盡孝的意識,(前)小兒媳更曾是她的一塊心病。謝明說過幾次她和我媽最投緣,可惜她不是真正的兒媳。我本希望讓我媽媽體驗一下什麽叫好兒媳,可是易明在關鍵的時刻掉鏈子,我只好在極度的沮喪中隨她而去。
隨後幾天,我帶著兒子到公安鄉下我被寄養的地方、尤其是上小學、讀初中的農村學校參觀,還到松滋參觀了我媽和弟親手參與建造的、屬于我家的第一幢房屋,還讓兒子體驗觀摩了怎樣養豬,目的都是為了讓他長點兒見識。等我們到宜昌玩了兩天回家後,想到離開荊州的日子不久就要到了,我突然心血來潮,在一個傍晚雇了一輛出租車長途開到枝江,根據記憶總算找到易明的家,可見面時她看起來有幾分詫異,同時還略顯不快。我說:“即將啓程,想與你當面告個別。”晚上我們又談了許多事情,比如她告訴我她一直在炒股,業績還不錯;她計劃再湊十幾萬就可以在宜昌買個較好的房子,准備完全退休後到那兒去養老。當我在無意中提到我和徐小平是加國校友、還在他回國前和他打過交道時,她立刻興奮起來並表示對他欽佩至極:"他可是全國的偶像級人物啊!"第二天早上,她送我上車返回荊州之前還出現出一個難忘的細節:看到我手中有幾張嶄新、帶著聯號的新鈔,她想用她的舊鈔和我換,我當然非常樂意地把它們當紀念品全送給了她。
2021年1月15日,星期五,晴
離開荊州的前一天下午,我想到與易明又會遠隔千山萬水,再見之日遙不可期,她的溫情即將成為過去,頓時覺得依依不舍又百感交集,不禁失聲抽泣起來。媽媽一旁注意到我的傷感:"那難過了,明兒。想我們的話,明年就回來!"知道母親誤解了我的心情,我感到很內疚,馬上答道:"我和易明又要分開了!"
現在你一定明白了我為什麽把她當作我的"前妻"。是的,這次回國探親,我和她三次相會,每次都象多年的恩愛夫妻一樣無話不談,彼此都分外溫存。我因妻早在2000年春曾明言允我和她擁有一夜情而毫無世俗的"道德壓力",易明也絲毫沒有受到她以前害怕至極的"傳統思想"的束縛,也許我們倆都心照不宣,放下了一切心裏負擔,把本來就屬于我們的幸福或多或少地補追回來,哪怕只是幾天而已,這樣至少可以圓了今生的情緣,以免離開人世時會感到遺憾。對我們來說,一切只要是真愛就沒問題!
啓程後,我和青兒在媽媽弟弟的陪同下先到漢陽石山堡村爸爸的老家祭祖。巧合的是,當年老爸是十三歲成為孤兒時離開祖居地的,我是十三歲那年第一次被他帶回漢陽給先人掃墓的,這次又是我十三歲的幼子和父祖三輩人一起來給祖先燒香磕頭的。我給青兒講述了關于我奶奶的有趣之事,尤其是"有人埋在兔子口,子孫才高有八鬥"的當地偈語在我家應驗的傳奇故事,他聽後非常自豪。回到溫哥華後,我根據這次經曆用英語創作了我一生唯一的一篇短篇小說,標題就叫"祭祖",前幾年被譯成德文收錄到一個短篇小說集裏在德國出版。
到了漢口,我們趁機走親戚、遊覽名勝,然後乘火車到天津又住進嶽父家。次日,我先領著青兒走訪關系較為密切的貿院老同事,參觀母校及原工作單位,當然少不了就地觀光,之後又帶著他遊北京、爬長城,玩得十分開心。記得晚上被旅行團安排住在天安門廣場附近小酒店的地下室裏,我給李偉剛打了個電話,他騎著自行車來見了一面。當時沒意識到你和他在高中是同班同學,也就沒想到要向他打聽你的下落。
九月初終于結束日程滿滿的探親之旅回到溫哥華。一切旋即又恢複到往常的狀態。為了彌補收入上的損失,我在到家的第二天就開始工作了。在忙于補習教學、管理物業、看書寫詩之余,我常常追溯這次回國豐富多彩、十分美好的經曆。但是,當我在夜深人靜、輾轉難寐時,我反複回味了與易明相聚的點點滴滴,有些細節放在一起看讓我越來越明顯地達到兩個重要的認知。一是她身上所體現的矛盾使她變得有點兒虛僞。年輕時她表現出來的矛盾與愛情有關,比如她雖然從沒說過愛我,但她常常為不能和許分手再嫁給我而淚流滿面,與他見面的前一個鍾頭還和我緊擁在一起,有時長吻竟達兩個小時。這次發現其矛盾則與性情有關。比如她一直給我的印象是個特重精神生活、對物質、金錢的興趣並不大,可是以我的觀察和體會,她的表現卻恰恰相反:我的詩她不屑一顧,但對我給她的項鏈、香水卻異常喜愛,還不止一次提到過她計劃著等湊足錢就到宜昌買房。尤其是在和我同枕共眠後意外地說過一句話: "你多好呀,不用負什麽責任!"對我來說,愛情一旦偏重物質就變質了,而女人一旦愛起錢來就不再值得人愛;而且,就我的感覺而言,提到錢本身就是對愛情的亵渎和背叛。如果說她的這種矛盾仍可理解、甚至還能包容的話,那麽第二點認知則會在本質上足以改變我和她之間的關系。具體來說,我越想越覺得她對我感到失望、或者有點看不起我。比如她希望我能象我的校友徐小平一樣成功,不但全國聞名還是超級富翁,可事實上我既不象她那樣對徐欽佩不已,也沒有興趣和能力向他看齊。記得我向她"投訴"發妻時,她曾宛然一笑道:"我可不象她那樣崇拜你!"可是我從未講到過妻怎麽"崇拜"我,因為這絕非事實、完全是她的一種假定。易明之所以拒不進我母親家門,也可能和我拒絕到高檔酒店開房有關,更可能與我沒有接下她湊錢買房的話題有關。在她心裏,我可能不但算不上什麽成功人士,還是個非常小氣的洋插隊知青,而她在我前去與她道別時所表面出來的一絲愠意則剛好證明她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麽與我難分難舍。所有這些都是我花了很長時間才想"明白"的。也正是基于這兩大基本認知,回到溫哥華不久,我決定終止、同時也沒臉沒勇氣再與她繼續聯系了。後來在一個適當的時機,我對妻籠統而含糊地交待說:我是和易明見過,從此解開了我今生的一個心魔,但和她終于結束了!
盡管這樣,上述的反思在我內心積壓、隱藏了十多年,今天還是第一次傾吐出來,自己感到輕松了許多,同時也使你完全理解了我為何把易明稱作"前妻"的真正原因。趁著難得的好心情,趁著非常少見的陽光,下午我低三下四地求妻陪我下樓到河邊公園散散步,我們一邊走一邊曬了會兒太陽。
我順便告訴她、在此也告訴你今天上午十點我應約和加州洪堡大學英文系一個主管《托揚文學雜志》的教授開了個視頻碰頭會,他特意邀請我與他合作,任務包括先挑選三首詩將之譯成中文,然後分兩次在課上和他一起指導學生如何編輯、出版作品。對此等找上門來既有挑戰性、又有錢賺的機會,
我當然“義不容辭”。
近兩天發現屋裏的供暖系統可能出了毛病,一天24小時不停地供暖,每間房裏都熱如盛夏。打算明天找人來檢查維修。最讓我討厭的兩類俗事就是,每年例行的交稅及房子與房客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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